杨大木老家的故居
五
杨大木意外独得那么一大批量的银子,当然不会拿去赌博、泡妞,海吃海喝海参、鲍鱼、鱼翅、熊掌等大餐。他是一个出身贫苦的乡下人,以他那纯朴坚强的性格和远大有为的抱负,他要盘活那些银子,以谋求更大的发展。他决定先循着自己熟门熟路的茶叶生意发展开去。经过一番商业运作,据传当时半个武夷山的茶叶采购权被他垄断。从此,他以厦门为基地,广拓茶叶市场,甚至与红头发、蓝眼珠、白皮肤的洋人搭上了手,将茶叶销售到国外市场去。
随着生意的拓展,眼界的开阔,人脉的广结,大木及其后代又先后发展了菜馆(餐饮)、航运、造船等行业,形成了以厦门为中心的商业集团,商业发展一时辐射到沿海众多港口城市及台湾。
我们现在已经完全不可能估算大木及其后代的家业到底有多大,不过从以下比较瓷实、比较靠谱的传说,可以想象其家业的庞大:
(一)杨大木“一年驾京万三三”,即每年直接向朝廷缴纳赋税共一万三千三百两白银,以致后来引起某皇上的注意,皇上特意御笔亲书“金和远”的匾额赠送给他(原商号“和远”,特加个“金”字),以示嘉奖。
(二)杨大木先后整顿了18艘大帆船,发展航运事业。船号统一标上“怡顿乐”三个字,每船配备了36个船员和大小36领帆布。大帆船桅杆顶端都悬挂着由100个“康熙铜钱”所组成的串子,等铜钱串子被海风吹平了,帆船才起航。而且桅杆顶端安装的用于连通绳索升降帆布的“胶勒”(类似北方的辘轳),其直径与32公分的大锅差不多。我们借此可以推测,当时大帆船的排水量应该达到几百吨以上。
当年的海运几乎都贴近国内海岸线行驶,土话叫“走垵边”。大木的船队最北到达胶州,最南到达广州,在当时交通十分落后的时代背景下,为南货北调和北货南调做出突出的贡献,当然,自己也获利颇丰。
(三)杨大木发迹以后,有一次回乡省亲,看到人们在佛潭湾中捕捉子母鱼、爬拾米螺很是丰厚,就萌生了买下海界的想法。经过与清朝地方政府的几番洽谈,他终于买断了佛潭湾及湾外的东南面“汕外”纵横几海里的海上经营权。在往后上百年的时间里,他的后人有权向邻村的捕捞行为实施“抽头”,如东坂村在“汕外”驶罾捕捉松仔鱼,下坑村、白石村在湾内“截步”(在滩涂上用密网围成半圆,截住鱼、虾、蟹的洄游,待退潮后捉取),就都被“抽头”。这种海界特权及其“抽头”行为到清朝灭亡时已基本失效。
(四)杨大木的五世孙杨加通,民国时期在石码经营“加记太兴船头行”,解放初期被评为石码“三虎”之一,即石码的三大资本家之一,说明他家族的富有延续了一百多年。
六
杨大木富甲一方,他除了在岱嵩岛捐修了“嵩山宫”、捐建了其宗族的祖祠外,并没有在岱嵩岛上修建像模像样的家宅。这是为什么?大木生当清朝,时值外国入侵,民变蜂起,神州大地兵连祸结,百业凋敝。大木家族的生意后来可能不太好做,见好收手是最好的选择。据传他的家人已经从台湾运来了一船的财富,准备回乡大兴土木。可万万没有料到,船驶过台湾海峡的黑水沟时,突遇“乌阵”,导致整船灭顶。
古人一旦发达,往往讲究风水,大木也不能免俗。他曾重金聘请高明的风水先生,给他上几代的先人安葬在名为“贴壁灯火”、“万根不断”的风水宝地上。风水是否应验,我们无从测证,不过繁衍在岱嵩岛上的大木后裔们经济从来都普遍宽裕,现当代还培育出不少杰出人才。